人生如戲亦如夢?山本耀司談服飾的價位、飄逸剪裁和簽名Logo外顯的原因
極少數的設計師可以活得像山本耀司這樣成功又灑脫,他用服裝寫詞作畫,與川久保玲如黑色狂潮般在80年代席捲巴黎時尚圈,他們的存在被時尚界視作威脅,進而改變了我們的穿衣方式。
看似前衛、不與俗世妥協的造型,山本耀司讓單調的黑西裝和白襯衫變得詩意盎然,英國Selfridges百貨採購總監Sebastian Manes讚道:「在Yohji的服裝裡頭,我們一直都有著期待和難以預料的感覺,每一季看似所用的符號是一樣的,但其剪裁、顏色和材質的不同卻又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讓人不禁好奇下一季又會是什麼。」
山本耀司(Yohji Yamamoto)在接受《Financial Times》專訪時,編輯Mark C O’Flaherty分享購買Yohji Yamamoto成了他近年來最大筆的消費,但山本耀司卻一臉假裝驚恐地回應道:「你認為我的衣服很貴?是跟什麼相比?時尚界都把自己推到懸崖邊了,人們想要超便宜的衣服,然後穿完趕快丟掉,我很討厭這樣,所以我們持續用雙手在製作衣服,而我們的雙手成了世界上最昂貴的事,這些衣服都是經過長時間的過程創作,我的商品價格可能不便宜,但.. 它是合理的。」
「當服裝是完美對稱時,對我來說那就意味著醜陋,因為你沒有感覺到人類雙手是如何辛苦的創造,因為如果你是人類,就不可能做出完美的東西。….所以我設計時,都會讓服裝不那麼勻稱,最後我都會想破壞一些對稱性。」— 山本耀司(Yohji Yamamoto)
此篇報導指出,去年Yohji Yamamoto的盈利為45年來最佳的一次,即便精準的數字是保密的,但幾乎兩位數的成長。山本耀司開心地表示:「很大的利潤啊。因為有許多新的年輕顧客來買,我們的消費族群年齡層變的廣泛許多,當我去上海或首爾的時候,我幾乎無法逛街,因為很多年輕人都跑過來跟我握手想跟我合照。」
然而,比起當初編輯2008年與山本耀司會面時,心境是不同以往。當時的山本耀司厭惡現代社會一切觀感,從低潮漸漸復原的他,藉空手道和玩吉他來尋求生活平衡。一年之後,公司宣告破產,負債20億日元,在2011年的自傳《My Dear Bomb》中他也表示,曾有有退休的打算,如今藉由新公司Integral Corp的拯救下,山本耀司警惕自己:「增長會令我害怕,因為接著繁榮之後,通常是失敗,我一直都非常非常的小心。」
如今的Yohji Yamamoto除了男女裝主線之外,現在也有提供客製化服務的Costume D’Homme(1991年創辦)、如制服般的Regulation(2012年成立,受軍裝所啟發,山本耀司表示這是為自己所創的支線,因為這是他自己會想穿的。)、飾品線Gothic(2013年開始),當然還有Y-3系列的合作。adidas Originals全球設計中心副總裁Nic Galway受訪時表示:「山本耀司和adidas是打破時尚和運動界限的先驅,於今時的男裝有著舉足輕中的地位。」
他以Qasa球鞋為例子(其綁帶造型首度出現於2013年),「山本耀司告訴我說現在每件事情都看起來一樣,我們應該要做點不同的,然後用Qasa系列為adidas定義了新的開始。2017年,Y-3則推出有著未來感的Kozoko Boost和復刻拉鍊版Stan Smith。」
關於山本耀司的黑,有人說受到因為戰爭成寡婦的母親長期守喪影響,但同時這也為時尚帶來了簡約和民主體制。然而,當布料是黑色時,剪裁就成為其重點,無疑這是山本耀司的強項。對他來說,黑意味著染程品質的保證,「我有時會遇到某些時尚人士穿著非常醜、非常髒的黑。我的黑色有時會是紅色、棕色或是深咖啡色。我的作品常運用到紅黑色(red black),有時我會用較亮的顏色來提升黑的層次,讓它們感覺更黑。」山本耀司表示,「我一直會思考:當人們穿上我的衣服是什麼樣的感覺?唯有靠布料才能與肌膚溝通。」除了黑,山本耀司也解釋了關於其剪裁的好奇:「我對於合身的感覺跟Savile Row是不一樣的,我偏好身體與布料之間空間。」
德國電影大師文溫德斯﹙Wim Wenders﹚為山本耀司拍攝的紀錄片《Notebook on Cities and Clothes(1989)》中導演描述道:「當我第二次訪問山本耀司時,他正準備重開一間店,結果最難的一部份是簽字,當你的簽名成了商標,你就必須用這個姿勢不斷重寫,每次你寫的都是你自己。」而在青山店前的鐵板上,這個“完美”的簽名則以粉筆“鑄寫”在鐵板之上。然而,這個簽名在近期從標簽,陸續被展現在服裝之上,山本耀司說:「這無關自尊驕傲,因為年輕人(尤其是在中國)都喜歡它顯露在外面,所以我玩玩Yohji Yamamoto。」
在M2M Fashion Pack系列紀錄片二部曲《Anti-Fashion》中,山本耀司曾表示:「如果我倒下了,我不希望讓其他人來接手Yohji Yamamoto。…..我不喜歡。」如今再度被問到這個問題,是否可以接受其他人主掌品牌?他笑說:「我不在乎,當我離開之後,我就不在乎這個品牌是否存在,人生很妙,充滿樂趣,但我死掉後我就不會在這世界上,說實話,消失這個想法…. 其實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