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cover 問世前，20 歲的高橋盾：在黑暗中摸索又暴衝的青春

FASHION PEOPLE

《POPEYE》曾於 2017、2018 年發行過「二十歲的時候，你在做什麼呢？」特輯，在 2019 年，匯集前兩本雜誌共 61 位日本創意人士的專訪，發行了一期專訪特輯（interview issue）。其中，本篇擷取自 Undercover 主理人高橋盾的訪問，談談這位龐克少年的 20 歲青春，究竟是如何度過？這段期間的文化汲取，又是如何奠基 Undercover 的未來之路？

《POPEYE》在文章一開頭這麼形容：「倘若路上僅有一顆石頭在地上滾，那它就僅僅只是一顆石頭，偶然出現另一顆石頭時，彼此相撞，「啪」，就會產生火花。《Undercover》就像高橋盾與各式各樣的人相遇、激盪出火花的集合體。」確實，因為 20 歲的高橋盾活躍於各式音樂、時尚場合，與不同創意人士的相遇，不斷激盪的火花（如藤原浩），才造就了今天的 Undercover。

01. 令人失望的文化服裝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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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歲，勢必得從仍在文化服裝學院讀書的時期開始說起，「我從小就喜歡畫畫、衣服還有音樂，我想如果成為設計師的話就能全都運用上，所以高中畢業後就進入了文化服裝學院。」高橋盾坦言：「但那裏的老師全是上了年紀的女老師，當時又是泡沫經濟的全盛期，學生們都喜歡緊身的設計（body conscious style）…… （笑），而我完全相反地喜歡龐克風格，所以總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02. 還好有在夜店跑跳，才能認識藤原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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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新宿的夜店 MILOS garage 有個叫『London Night』的活動上，浩（藤原浩）來向我攀談。浩也喜歡 Vivienne Westwood 和性手槍（Sex Pistols），或許是因為這方面的共鳴，讓我們能夠認識彼此。我們馬上變得很要好，還會去對方家裡玩。」

接下來將介紹到改變高橋盾和藤原浩往後命運的重要人物 —— MILK 設計師大川ひとみ（Hitomi Okawa），MILK 為 1970 年大川ひとみ創立的女裝品牌，奠定了所謂「Kawaii」服裝風格；1974 年接著成立男裝支線 MILK BOY，在裏原宿、藤原浩根本還沒出現的 70 年代，MILK 可為主宰當年原宿街頭文化之鼻祖。

「應該是在 1989 那年，浩從日本的收藏家那裡借來『Seditionaries』和『Sex』的衣服，舉辦了類似典藏秀（Archive Show）的活動。當時連Vivienne 本人都來到了日本，於是浩就邀請我作為模特兒的一員，認識ひとみ也是在那個時候。之後ひとみ經常在晚上帶著我到處玩，『自己做做看衣服吧』這麼對我說的，也是ひとみ。」

「當時正要從文化服裝學院畢業，正在煩惱接下來要做什麼，當然我自己也確實有想要在某處創立自己的品牌，剛好身邊也有從事獨立街頭服飾業的前輩，被ひとみ這麼一說，就像是背後被推了一把一樣。」

03. Comme des Garçons 的震撼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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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cover 成立之前，正值二十歲的高橋盾，一開始只販賣幾件手工印刷的 t-shirt，但除了男裝之外，他也開始製作女裝的限量商品，原因竟來自川久保玲。

「有一次ひとみ帶我去看當時還在東京的 Comme des Garçons 時裝秀，受到了很大的衝擊。那時的我對 Comme des Garçons 幾乎沒有什麼概念，但實際看過後，他們的衣服設計方式絕對是學校教不來的，這和我的理念很相近，為了要達到這樣的成果，比起男裝，製作女裝更能夠自由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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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大家不知道，1994 年 Undercover 首個時裝秀系列，川久保玲便是他的第一個顧客，買下 Deformed MA-1 軍裝外套；2002 年 Undercover 決定進軍巴黎時裝周時，也是受川久保玲一句：『是時候去巴黎了吧』的鼓勵所促成，當時第一場秀，川久保玲更親自請託巴黎熟識的時尚記者、買手們出席高橋盾的首秀。）

04. 全校最潮男子的相遇：Ni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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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 Nigo 大概是就讀文化服裝學院二年級的時候。小我一屆的他有天午休突然來找我聊天，一開始對他的印象和浩很像（笑）。」高橋盾說道。

「明明是在時尚學院，卻沒有什麼時髦的人，在人群之中 Nigo 顯得特別突出，我們也很快就變得很要好。」

高橋盾這番話講起來，彷彿就像日本漫畫中：服裝學院最帥（最時髦）的兩個人總會注意到對方，最終成為朋友，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總之，志氣相投的兩人開始在《宝島》雜誌連載專欄，更相當活躍於 90 年代時尚日雜上，漸漸在潮流圈打開知名度的他們，決定於 1993 年在原宿成立如今眾所週知的傳奇潮流店「NOWHERE」，名稱源自披頭四的名曲，這也是多數人認識 Undercover 的重要起源。

05. 愛好分歧，才是 NOWHERE 可貴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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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 NOWHERE，高橋盾提出了非常有趣的一點：他和 Nigo 的喜好取向其實截然不同。高橋盾是正統的英倫龐克派，而 Nigo 則愛好美式嘻哈文化或倫敦薩佛街紳士正裝，即使如此，兩人對音樂與時尚的愛好程度仍是無庸置疑的。高橋盾強調：「正因為興趣全然不同，所以搭在一起應該會有很有趣。」

「一開始的 NOWHERE，裡頭大約一半是 Undercover，一半是 Nigo 的選物，即使不會想穿（Nigo 的選物）也覺得很有趣，只要有趣就足夠了。」

photo via Freshness Mag

「雖然有些喜歡龐克的人「非龐克不聽、非地下樂團不可」，但我反倒討厭如此。或許是因為包括浩在內周遭的人也是這樣，還有受到小時候崇拜的內田裕也、松田優作影響的緣故，即使是搖滾音樂人，同時在演藝圈活躍，當演員的同時也做出高品質的音樂，沒有限制的姿態讓我覺得很帥氣。」

06. Undercover 初期：「會有人穿嗎？這是 Undercover 嗎？」的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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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cover 是時尚與街頭之間的狀態，所以不太喜歡被概括在『裏原宿』中。」— 高橋盾

Undercover 的第一場秀在 1994 年登場，如今該系列已成為時裝界的經典。當時的高橋盾決定藉每次時裝秀來找尋新的方向，開始了不斷在嘗試和犯錯中學習的日子。

高橋盾：「一開始舉辦時裝秀，我就決定辦三次休息一次，利用這樣的循環來觀察自己的變化。休息的時候就做些攝影集，或是拍些影片，雖然現在看到那些影像都會覺得畫質很差（笑），總之嘗試了一些時裝秀以外的表現方式。嘗試了之後發現，果然還是無法在目錄上好好地展示（自己的創作），可以表現出跳脫日常的世界觀的時裝秀，才是最好的媒介。」

「但每次休息過後，內心總是累積著過多的期待，導致時裝秀過度誇張，結果最後誰都不會穿那些衣服。因為有了這樣的經歷，我開始強調秀的主題性，也就有了『EXCHANGE』（98 – 99 年秋冬）系列作品，同時卻也感到疑惑：雖然主題明確，也有人穿，但這是否是 Undercover？」

「要取得平衡對我來說到現在都還很困難，偶爾還是會有做過頭的時候。」

07. 結語：別怕，每個人都有正在摸索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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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盾最後總結道，20 歲，就是：

「在黑暗中一邊摸索又一邊暴衝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