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到電影院還是在家打開串流平台，你是否也發現各部影劇的整體畫面變得越來越暗？首先恭喜你，你的觀察正確。下一個重要的問題是，對此你有多不滿？因為很遺憾，這個趨勢目前看來沒有消退的跡象，以下帶你了解背後原因。

這並不是這幾年才首次出現的現象，1979 年雷利史考特的《異形》和 1995 年大衛芬奇的《火線追緝令》都也曾被特別點名過。但過去這十年來，一切似乎一發不可收拾，從新版《蝙蝠俠》、影集《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和《怪奇物語》，甚至是卡通真人版改編電影《庫伊拉》和《小美人魚》等，被觀眾抱怨畫面太暗的事件層出不窮。

對此，曾有一家拉斯維加斯的汽車戲院在售票亭為要來看《蝙蝠俠》的觀眾們進行鄭重的友情提醒。另外，HBO Max（現已正名為 Max）去年曾在推特上解釋：「感謝您們提出關於《龍族前傳》第七集中夜晚場景在您們的螢幕上看起來過暗，但這個低光源設定是一個刻意的創意決策。」對此，美國《每日秀》前主持人 Trevor Noah 則開玩笑回應：「如果你的『創意決策』是要讓觀眾看不清畫面，那麼你在做的是 Podcast 吧。」

Is there any part of DARK you don’t understand pic.twitter.com/VsUhtVIVxJ

— Chris Willman (@ChrisWillman) March 10, 2022

 

就算電影是萬花筒，有時也必須反映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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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參與《小丑》、《猛毒》和《黑豹》等電影製作的數字影像工程師 Nicholas Kay 在和《Variety》的訪問中說：「我認為很多電影攝影師做出這些決定的時候，只是為了將氛圍呈現地非常寫實，但有時候我自己也很掙扎，畢竟我的工作就是要去評估和了解他們想要呈現出來的畫面是什麼樣子。」

例如，在先前提到的《火線追殺令》中，有一幕當角色們在勘察案件現場時，他們手中的手電筒幾乎是畫面中唯一光源，這也讓我們彷彿跟他們在同一空間內，只能跟著他們的動作觀察周遭。

photo via hbo go

《冰與火之歌》在 2019 年播出最終季時，最終 Winterfell 大戰畫面也遭受同樣的批評。被問及此事時，電影攝影師 Fabian Wagner 向《Wired》表示：「所有我們想讓觀眾看到的都已經在畫面裡了。」他認為永遠看清楚每個細節、每件在發生的事是沒有必要的，更重要的是情感上的衝擊，另外也因為此場景在夜裡拍攝，如果光源充足反而會是不合理的呈現，同理可證於像是《使女的故事》、《陰屍路》等反烏托邦主題的電影。

 

走向數位化，但不要完美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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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從 2012 年開始，數位拍攝的電影量大大超越底片拍攝的作品，主要因素包含底片拍攝的高成本以及低容錯率等。但也正因為數位拍攝的成品過於清晰和銳利，許多電影導演和攝影師反而會尋求煙霧、濾鏡或低光源的幫助，讓畫面不會顯得過度完美。

2015 年的《異星入境》就是自從數位電影成為絕對主流後，最早一部明顯整體畫面陰暗許多的作品。於此同時，這部片的電影攝影師 Bradford Young 成為業界炙手可熱的人物，也憑著《異星入境》成為第一位入圍奧斯卡最佳電影攝影獎的非裔美國人。

另外，也有團隊為了求好直接選擇底片拍攝。HBO 影集《高校十八禁》第二季便全程使用了 35mm Kodak Ektachrome 底片，Kodak 甚至為此改造部分工廠，才得以重新製造這款已經停產的底片。在與《Variety》的訪談裡，《高校十八禁》攝影師 Marcell Rév 就說了：「我們想呈現的是一個帶有絲絨感的陰影，我不覺得只是很暗而已，你永遠都能在畫面裡找到一個亮點。」

 

陰暗畫面是特效電影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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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畫面有時候不只是為了營造氛圍，更有著非常重要的實際功能，那就是掩蓋特效的不自然之處。為了讓畫面達到最佳效果，許多重特效的電影都會採取相似策略，例如文章開頭提到的《異形》，以及近期上映的卡通改編真人版《小美人魚》（另外也因為真實深海原本就和卡通中的明亮形象還是有點差距）。除此之外，許多低成本製作更無法負擔高級的視覺特效或特效妝容，此時低光源正好能夠巧妙遮蓋特效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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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注意過自己的電視螢幕設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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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清這些電影，首先請調暗你的電燈、拉上你的窗簾，因為這些電影都是為了戲院觀賞體驗而量身定制。許多電影或影集製作如今都使用 8K 相機錄製，然而他們卻無法掌控觀眾們會在什麼樣的設備上觀看，因此在不支援這麼高畫質的螢幕上，觀影體驗受影響也是必然結果。

同時，許多顯示螢幕品牌為了行銷策略也會推出許多不同的規格調整，例如提升亮部、增加飽和度等等，卻讓畫面時常無法忠於原創作者的作品，於是目前也有不少品牌開始通用「電影製作者模式」（Filmmaker Mode）。

 

所以我們到底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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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聽專業人士們的建議嗎？答案是選擇 OLED （有機發光二極體，Organic Light-Emitting Diode）螢幕，或者單純將你的電視螢幕調整回到正常標準設定，還有專心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進戲院觀看（就算有時候陳舊的投影設施也會搞砸觀影體驗）。

或許你想提問，為什麼這些電影創作者要考驗我們的設備和眼力呢？這並不是什麼引誘觀眾回到戲院看電影的陰謀論，事實是，身為電影創作者，他們的工作就是要製造出最高品質的電影作品。Nicholas Kay 也表示：「我們知道現在大部分人都會在飛機或手機螢幕上看電影，但這從來不阻止我們這麼做。」

最後，《Vox》記者 Edward Vega 指出了很重要的一點：「只有在我們覺得自己正在錯過某些視覺資訊的時候，黑暗在觀眾眼中才會是個問題。」所以或許我們根本不需要感到 FOMO（錯失恐懼，Fear of Missing Out），只要好好將視線專注在畫面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