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年的 Met Gala,其實很像時裝展覽版的《關鍵少數》和《小婦人》
2022 年 Met Gala 選題為《In America: An Anthology of Fashion》(在美國:時尚的選集),這是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讚頌「美國時尚」二部曲的尾章,過去兩年因疫情影響,有停辦、延期的狀況發生,如今,眾星將在美國時間 5 月 2 日再度回到紅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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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約莫一百件服裝,試圖追溯獨特的美式風格和鮮為人知的故事,承接去年餘下的美國時尚。本屆的 dress code 是「gilded glamour, white tie」,靈感來自 70 至 90 年代紐約的鍍金年代,《Vogue》用「前所未有」來形容那時期:上流社會因技術發展使得購買衣物變得容易,進而造就了不同的時尚態度。
為什麼要聊美國時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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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時尚已支持了我們 75 年,可說是自時尚學院成立以來就開始,所以我想感謝並反思這點。」策展人 Andrew Bolton 告訴《Vogue》,「很多設計師的名字是學生耳熟能詳的,像是 Charles James、Halston 還有 Oscar de la Renta,但也有很多名字其實已被遺忘,因此,該展覽的主要目的之一是突出這些人的才華和貢獻。」
這是自 1998 年《American Ingenuity》的大型展後,美國時尚主題再度被關注,讓博物館用了兩場展覽來告訴世人其影響和貢獻,相較於去年專注在「美國時尚的當代詞彙」,第二篇章則是在拓展不同時空背景下在美國設計師的發展。博物館總監 Max Hollein 表示,其強調著社會正義、身份和多元..等議題,還有重新聚焦被世人忘卻的重要美國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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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Met Gala 的重點:
那些被遺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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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 年,Jacqueline Bouvier 和 John F Kennedy 大婚時,記者們研究了她象牙白婚紗的每一個細節,但設計師的名字沒有出現,只有一個回答「有色裁縫師」。英國《金融時報》藉 Met Gala 為此撰寫了相關文章,內文寫道:「那位設計師名叫 Ann Lowe,她還為已故的《亂世佳人》演員 Olivia de Havilland 設計了 1947 年奧斯卡禮服,但也沒為此得到表彰。」
這看似輕描淡寫,但背後的故事實則相當精彩。據《華盛頓郵報》報導,Ann Lowe 是非裔美國人,她的母親和祖母都是當地為權貴服務的裁縫,當她祖母過世時,阿拉巴馬州的市長夫人仍有四件禮服未完成,16 歲的她便接手完成了這項任務。Ann Lowe 的才華洋溢讓她在 18 歲時申請上了紐約一所時裝學校,女性和有色人種的身份雖震驚了校方人員,但她仍在種族隔離制度教學下完成課業甚至提前畢業,爾後更成了洛克菲勒、羅斯福、杜邦…等家族的首選服裝設計師。
回到婚紗,年僅 24 歲的 Jacqueline 其實和設計師 Ann Lowe 的關係相當好,兩人已合作許久,但主導婚禮的人是甘迺迪家族,剛從法國回來的賈桂琳想要的法式簡約風格被否決了。
婚禮前十天,Lowe 工作室管線出了問題,將近十件(耗時兩個月製作的)禮服被毀,當中包括新娘的婚紗,最後設計師和她的團隊連夜趕工,可她不但沒從中獲利,反倒損失了 $2,200 美元(換算差不多是現在的 $21,000 美元),然而,當記者問,婚紗的設計師是誰?賈桂琳的回答是:「我想要走法國風,但一個有色裁縫師做了這件。」這故事反應了當時女性裁縫師的地位和時代背景,也告訴我們,展覽中衣服,絕大多數都有著故事。
被遺忘的設計師不只一位,
但絕大多數都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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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美國知名設計師代表 —— Calvin Klein、Ralph Lauren、Tom Ford、Marc Jacobs,白人男性大多主導大位,這不是巧合,許多被世人遺忘的設計師名字都是女性。
舉凡像是 Claire McCardell,她在 1950 年代登上了《時代》雜誌封面,但她不做高級時裝,而是符合生活和職業婦女的實用運動裝束,後人奉她為女性運動裝之母,並在 1990 年成為多個時尚回顧展的主題,FIT 博物館館長 Valerie Steele 讚道:「她無疑是美國時尚的原創者,若沒有她,可能也不會有 Calvin Klein 或 Donna Karan。」可惜,許多服設系的學生都不知道她是誰。
同樣令人關注的,還有 Madame Olympe,她設計的一件淡粉色絲綢禮服是大都會收藏中最早帶有製造者標識的美國連衣裙,服裝學院副策展人 Jessica Regan 告訴《金融時報》,「這件 1865 年的作品是設計師概念出現的開始,某人帶著獨特的創意理念。」
相比巴黎,美國直至 1960 年代後,服裝上的標籤才從製造廠商變成設計師的名字。這與當時的時代背景有關,Jessica Regan 解釋,「有非常多的裁縫都是女性,這樣的工藝為創業和經濟獨立提供了機會,這是一項體面的工作,也被視作家庭義務的延伸。」然而,她們雖對美國時尚的創建有著相當重要的影響,可鮮少她們會被當作「設計師」,更別提非裔女性的處境。
Valerie Steele 在著作《Women of Fashion: Twentieth-Century Designers》中曾說:「時裝學校中有 85% 是女性,可大多數著名設計師都是男性。」她認為,很多時候,支持者只想推一個他們覺得像是天才的人。如今,時代變了。
還有正創造美國時尚的當代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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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w Bolton 告訴《WWD》,「因為時尚短暫性,導致它成了唯一可以直接且快速回應我們生活現下的藝術形式。」致使許多當代作品也被安排到了展場中,像是去年 A$AP Rocky 才在紅毯上所穿的 ERL「被子」、已故時尚傳奇 André Leon Talley 的斗篷,還有 Virgil Abloh 所設計的最後一季 Off-White 禮服…等。
該展有著 12 個包羅萬象主題,而上述那件噴有 Verg 的寬大白裙則是「脆弱性」的代表之一,Andrew Bolton 說,Abloh 曾談到棉花的花是他最喜歡的花,而它也反應了 19 世界至今棉花生產加工的美麗和殘酷。他強調,「傳統上,美國時尚會被貼上實用性和適應性的標籤,但我們想嘗試在這場展中呈現一種與服裝互動的新方式,解讀服裝所想傳遞的情緒以及穿戴著和觀賞者身上所反射出的情感。」
有記者好奇/質疑,基於贊助商是 Instagram,是否會因爲設計師的社群人氣高低影響作品選擇?Andrew Bolton 回覆是沒有想過這點,IG 官方也沒有參與佈展,「倒是時尚的立竿見影和 IG 的即時性有點像…,因為社交媒體影響,某種民主化也正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