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擔心死後將以何種形象被後世記得？
猶記在《System》雜誌的專訪中，山本耀司曾這麼回答道：「讓一切被遺忘吧。」

雖說山本耀司從未追求「永恆」，也不在乎數十年以來的 archives 是否被完好地收藏。可在今日倏忽即逝的時尚界，日本資深時裝攝影師 Takay 卻耗費 4 年時間，邀請日本攝影師、模特兒、演員與音樂家演繹山本耀司 1980 年代以來 40 年間的 archive，以黑白色調傳遞其亙久而富含能量的創作，收編出版為《Fluence – The Continuance of Yohji Yamamoto》。

 

01. Takay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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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精時裝攝影的 Takay，1990 年代毅然決然從日本移居倫敦，現居紐約。其蘊含著日本獨有靜謐之感的攝影作品，自 90 中期首次登上《i-D》雜誌，便深得《i-D》創辦人 Terry Jones 以及 Giorgio Armani、Yves Saint  Laurent 等時裝客戶的喜愛。爾後更定期為各國《Vogue》、《Numero》、《Harper’s Bazaar》等刊物工作，並在倫敦、紐約、東京舉辦過個人攝影展，同時也多次參與大都會、 V&A 的大型時裝展。

 

02. 什麼契機讓他決定使用山本耀司的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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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Another》雜誌消息，以山本耀司服裝為攝影集主題的動機，可回溯至 Takay 2012 年與日本知名導演蜷川幸雄（也就是蜷川實花的父親）合作 Y-3 形象廣告時。開會當天，蜷川幸雄穿著山本耀司的服裝現身，「當我看到他時，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Takay 這麼回憶道：「這並非他平時習慣的穿著風格，但因為 Yohji 精湛的剪裁和剛硬的線條輪廓，讓他看上去非常時尚，且毫不費力。」

於是，蜷川幸雄的改變促使 Takay 開始思考，為何過去歐美的時裝攝影中，鮮少有「日本人演繹山本耀司設計」的作品呢？而 Takay 本人，這 30 年來也為何總是漂泊於倫敦和紐約，不願回到日本呢？

因為山本耀司，讓 Takay 決定重新挖掘 80 年代日本時裝之美學，回到東京，拍攝其少數、富有東方美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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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Fluence，代表耀司對 Takay 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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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山本耀司的前衛服裝，穿著者就會產生變化，這點令我非常驚喜。」Takay 對《Vogue》解釋道：「同時，其服裝更體現了日本人的優雅與對細節的注重，穿著者會受到這些因素的影響。對我來說，這意味著攝影富有力量、衣服也富有力量，這幫助了我進行創作。」

「山本耀司的服裝，能夠真正啟發穿著者。」

 

04. 如何獲取這些如此珍稀的山本耀司 archi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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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必須歸功於 Terry Jones。據書本簡介，身為《i-D》創辦人的 Terry Jones，動用人脈幫助 Takay 蒐集山本耀司這 40年間的 archives，才讓企劃得以實現。而 Terry Jones 和藝術家 Yoichi Ochiai（落合陽一）也特別在此書中負責文字撰寫，可謂文字深度與攝影美學並存的書籍。

而山本耀司 40 年多年的作品，闡述了一件事實：永不過時。Takay 表示：

「無論你是拍攝他 80 年代的作品，還是 90 年代，都不會感到過時。」

「當我們拍攝時，從他 90 年代中期的服裝開始，甚至連久保山（山本耀司團隊的得力助手）都感到印象深刻。這服裝看起來並非是復古的，因此，時間性、時代感，這些從來都不是問題。」

 

05. 回到東京，致敬日本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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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看書中幾件作品，當中外拍照片多集中於東京街頭、地鐵、酒吧等地，富有東京文化的代表意義，透過 Takay 的黑白攝影，讓人聯想起日本昭和時代的東京，各種街景的神秘剪影與耀司的服裝相互輝映。

「我離開日本已經 20 多年了，最近我才意識到，我沒有真正拍過屬於『日本』的照片，所以這也是我決定在東京拍攝的原因。」Takay 表示，「在拍攝完照片後，我意識到我選擇了潛意識中能反映我青年記憶的日本場景。」「這本書使我與我的根基聯繫在一起。」

 

06. 入鏡者的選擇：從宮澤理惠到森山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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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Takay 善用人物特寫，將服裝細緻的印花、刺繡，與人物深刻的表情相互映照，流露出一絲悵然而詩意的情感。相對於中、遠景的全身照，則表現出黑色布料的流動性和耀司的獨特剪裁，貼合模特兒的身體特徵，拍攝出服裝動態之美。

山本耀司曾說道：
「女性的身體像沙漠，非常美麗，而我只在意布料於人體上的型態，因此我不用顏色，白或黑就夠。」

本次 Takay 只邀請日本的創意人士入鏡，包括攝影大師森山大道、導演蜷川幸雄、演員宮澤理惠、Undercover 高橋盾的女兒 Lala Takahashi、模特兒 Yuka Mannami….等人，Takay 說道：「中川隆先生和森山大道先生為我的作品帶來了很大的靈感，我很幸運地能在本書收錄森山先生的身影。」

 

07. 黑白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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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同時是謙卑而自傲的，黑色是懶惰、簡單，卻又神秘的，重點是黑訴說著：『我不打擾你，你也別煩我。』」

黑色絕對佔據山本耀司設計相當重要的部分，他曾經在過往的訪問中這麼解釋道：「黑色，基本上來說，富含不同意義。第一，它不干擾別人的視野；第二，它是非常強大的，暗示著『我不需要任何顏色』，算是一種自傲；第三，過了高中，很多日本父母沒辦法買昂貴的服裝給孩子，所以這些小孩會自己去買便宜的古著牛仔褲，便宜的黑色古著，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因此，本次 Takay 也選擇其擅長的黑白攝影，捕捉山本耀司多年以來貫徹的黑色詩意，運用光影堆疊出形象模糊而欲虛欲實的視覺體驗。他解釋道：「我覺得這種模糊的、陰影明顯的影像，能和山本耀司的世界契合地融為一體。 一般來說，我也喜歡以黑白影像進行拍攝，另外，他的服裝也是多是黑色，我想體現這一點。」

 

08. 最後，「永恆」的服裝或攝影作品，真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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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將設計師的 archive 出版成攝影集早已屢見不鮮。但透過集結山本耀司職業生涯的服裝，真正體現的並非服裝的技藝或其靈感，而是 40 年來，不隨波逐流，即使孤獨仍屹立於時裝界不為所動的那股執拗，或者說，是自傲。

以及，一位時裝設計師，能賦予人們的力量，竟是如此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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