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a Wintour成《Bof》的封面人物,10件從訪問得知關於時尚女帝的事
為什麼要去了解Anna Wintour?如今她的身份不僅僅只是美國版《Vogue》和《Teen Vogue》總編輯,於2013年她已是康泰納仕集團藝術總監,擠升管理層級掌握大權。
「Wintour扮演的角色遠遠超出了康泰納仕集團本身,她的影響力也遠遠超出了集團的紐約總部。她是美國以及世界其它地區首席執行官、設計師、政客、電影明星的非官方幕後顧問;她為開雲集團(Kering)與LVMH集團等主要的歐洲奢侈品集團,提供下一任創意總監任命的建議;她定期主持早餐會,與美國奢侈品百貨公司巨頭Neiman Marcus老闆們討論本季最重要的時尚潮流。設計師找到她,希望她能給予尋求潛在投資方的建議;投資人找到她,希望她能分享最炙手可熱設計新秀的信息。」《Bof》Imran Amed創辦人讚道。
然而,美版《Vogue》2012年9月Lady Gaga封面誌實屬“平面雜誌”巔峰,當初將近2.04公斤重的雜誌有超過70%的頁數都是廣告頁,可這逐年“縮水”也成網路市場崛起的證據。為了因應市場變化,在營運上,Anna Wintour和康泰納仕執行長Bob Sauerberg執行了一連串的改革變動:多輪裁員、關閉《Details》《Self》《Lucky》..等雜誌、將《Teen Vogue》轉變成數位刊物、整合《Style.com》成新的《Vogue Runway》和線上購物網站…等等。
如今,Anna Wintour有著時尚界最有權力人物的稱謂,身處在美國的她,如何面對在極具爭議的新總統領導下以及飛速的產業中,整治身旁混亂的一切?這成了吸引Imran Amed前去專訪這位集結商業與時尚女強人的主要原因,以下是我們整理的訪問重點:
1. 她不覺得自己是時尚界最有權力的女人
「這完全不是真的,這完全不是真的。我熱愛我的工作,這環境的一切,我喜歡藝術總監帶來的責任感,我也喜歡記者工作。我父親是編輯、我哥哥是政治編輯,這行業就是我的成長環境,而且實話說來,我不覺得這工作帶給我什麼權利,它有為我帶來什麼嗎?餐廳的一個好位子?我只是在康泰納仕集團克儘職責,幫助集團向前邁進,幫助其他創作者而已。」
被問到能達到今天這地位的契機為何?她回答:「《Vogue》是時尚界的巔峰之作,坦白說,這是整體運作的結果,並不僅僅只是我一個人,還有數位創意總監Sally Singer、配件總監Virginia Smith、時裝新聞總監Mark Holgate,我們都在溝通、聆聽、提供幫助,這個環境有助於我們,而我們也藉此去幫助其他人。」
2. 在她擔任集團創意總監後,她提倡了ETF
為了回答Imran Amed關於那個改變世界的契機,Anna Wintour以她在當上集團創意總監後所提倡的Editorial Task Force(暫譯:編輯專案會議)為例子,ETF廣邀世界領導人、雜誌總編們、數位領袖與少數業界能人(身在矽谷或是媒體),Anna Wintour將大家齊聚一堂。
她舉了一個例子:「一個壓倒性的訊息,特別是從矽谷來的,告訴我們不能害怕改變。這是傳統公司最難擺脫的,你必須對新的想法敞開心胸,而不是擔心失敗。我認為當事情變得不同有挑戰性時,實際上也是相當刺激的時候,因為它給了你嘗試不同東西的空間。過去兩三年來的討論,非常有趣,也很有幫助,因為我發現,特別是自公司搬進世貿中心(World Trade Center)後(原本是在時代廣場附近的康泰納仕大樓,爾後搬到華爾街旁的世貿中心),你變得有點與世隔絕,彷彿陷入自己的世界一樣,導致做事情有點一塵不變,致使當你對外人打開對話後,藉此看到不同的世界,這是非常俱有啓發性的。」
也因為這點,所以Anna Wintour會見川普也不要太意外,「我們邀請現任總統來討論也是相當合情合理,我們是非常龐大的媒體公司,我相信他也會去《紐約時報》開會,這對我們來說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3. 回應網友3月號的封面“不夠多元”和“修圖”的批評
「其實這張圖沒Photoshop過。」Anna Winour回應,「工作這麼多年以來,我們一直都會去嘗試提供議題,有時大家覺得很棒,有時你會被大家所關注的東西所驚豔,但你知道自己的心之所向,以及編輯和攝影師所努力嘗試的東西為何,這些都是你必須去捍衛堅持的東西。如果你費心去擔心每一則渺小的批評,你早上連床都不用起來了,這行業就是這樣。」
4. 關於時尚周的人比秀上衣服更吸精時
「我覺得這幾乎刺激到所有的觀眾,讓他們開始對時尚感興趣,並在社群追蹤他們覺得有個性的人。我看Vogue Runway的街拍圖我覺得非常俱有啓發性 — 感謝上蒼他們沒像以前穿著一片黑 — 我喜歡看到人們在穿搭所付出的努力,樂在其中的感覺。」她補充說道,「當我看到有人用自己的個性、創意、聰慧、幽默所搭配出來的成果(不是從伸展檯Copy下來的造型),我認為這很神奇,有何不可?這也成了走秀開始前的一種消遣。」
5. 政治與《Vogue》?
關於川普當選和英國首相德蕾莎梅伊登上美版Vogue封面
Anna Wintour在訪問一開始時就解釋:「對我來說,時尚的魅力是無止盡的,因為它是一種自我表達。無論你是在閱讀哪一年的《Vogue》(這邊應該是指美版而已),我們一直都是在嘗試反應出“此時(the time)此刻(the momment)”。無論你是透過時尚攝影、政治或是人文的報導感受到這點,這本雜誌所呈現的都是一種生活方式,不是迎在前頭,也不是落後,你必須呈現的是人們所看到的現在。」
當然,政治議題在《Vogue》並不陌生,舉凡,首度登上封面的希拉蕊克林頓(Hillary Clinton)和三度登上封面的蜜雪兒歐巴馬(Michelle Obama),甚至在以前,Vogue曾和Lee Miller(她從模特兒轉為《Vogue》雜誌駐倫敦的戰地攝影師)合作刊登了許多嚴肅的議題,更在3月份內頁中,更請來英國首相德蕾莎梅伊(Theresa May)大談政治與英國脫歐。
「我認為讀者是對女性有興趣的,而這是我們決定在今年所專注的議題,並不單單只是這期,我們考慮著許多不同的女性。說到反應現下,那非英國女首相莫屬,自鐵娘子Margaret Thatcher之後的女首相,我們女性偉大的盟友。我們知道Vogue的讀者對政治有興趣,也對女性有興趣,對世界感到興趣,所以當然,她對我們來說是不二人選。」
當然,川普議題也是Imran Amed很像問Anna Wintour的東西,畢竟在選舉期間,Anna Wintour對於希拉蕊的支持眾所皆知。她回答:「我覺得現在人們已經漸漸在接受,現在已經變成說… 我不想用正常來形容,但大家已了解到美國如今已是戲劇化的國家(the state of play)。」
她接著說,「事實上,Diane von Furstenberg在3月誌說了句非常好的話 — 哀怨、訴苦或是放聲大哭都無意義,新總統已成定局,所以現在能為自己所堅持的信仰做什麼最有幫助?不如放下歧見,試圖共度難關,或許人們會因此意見不合,每個人一定都有自己認為是對的事,但讓我們嘗試用較溫和的語句來打破藩籬,進行溝通,因為這些才是最有幫助的。— 我非常相信這點,畢竟持反對意見並不能改變什麼。」
6. 關於Met Ball川久保玲回顧展的規模今年好像比較小?
「我覺得我每年都在解釋這點。我希望到場人們每次都能體驗到非常特別的事物,這不是一般的宴會,我不知道說自己是否每次都成功,但呈現在人們眼前的是舉世非凡的展覽。」她繼續說道,「所以有時所謂的規模小,是因為展品的主題,加上川久保玲是一個非常隱蔽的人,她並沒有想迎合大眾,這也是為什麼我覺得小型一點的展覽會比較適合她,…….,無論展覽主題為何,我們都會呈現最適合慈善晚宴的氛圍。」
7. 她不喜歡Vogue被稱作品牌(Brand)
「我討厭這個字(Brand),會有種身處在超市的感覺。」當被問到什麼會改變?什麼會永存?她說:「無論我們策劃的是什麼,我認為Vogue都是卓越的精華。可能有些成功,有些失敗,但我們無法討好每一個人。我會對每一個合作對象和編輯說,我們必須去保有Vogue的精神,而其他部分,則是要去尊重它,因為時尚現今已民主化,無論在哪個層級,我認為在某些文本裡這會是個問題,而且外面還有很多事要去顧慮。」
「我視Vogue的工作像是策劃我們所看到的,像是文化、政治、時尚…的變化。我們的工作就是讓讀者覺得這些是合理的,無論是透過哪種媒介。我們持續編輯,並專注維持我們的標準,試著要求每個員工都做到這點,並鼓勵他們多接受外界事物,因為你一旦作繭自縛,你便不無法接受改變,甚至遇到紛擾無法解決,這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8. 關於時尚被他人輕視貶低:
「不幸的事,這個世界仍存有對時尚的輕視,因為他們,通常是老一輩的男性,覺得在這工作的人無聊膚淺、覺得很沒大腦之類的。但在Vogue工作的人沒有一位這樣想過,我當然也不會把這點反應在我們的平台上,但世上還存有這樣古板想法有時蠻令人沮喪的。」她說,「我不認為這是個大問題,你不能讓它影響你,這雖然很煩人但它無法阻止我們。」
9. 給新人的建議:
「我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世代,像現在這一代年輕人那樣,擁有強烈的意識、智慧與復雜性。因為目前的政治氣候,還是因為當今信息隨手可得?但是,他們對世界有這麼強烈的興趣,難道不是件好事嗎?」
「我認為對時下年輕人來說,無論你將來選擇哪條路,請善用你在大學的時間,找到你自己是誰,沒什麼比在17、18歲的時間找尋自己更重要的事了。這是一個體驗、是尋找自我的階段。享受你所在乎的熱情,如果你在乎女權遊行,氣候變遷、移民禁令、女權運動、同志運動..等,那都是很棒的事情。請找到屬於自己的職業道路和所關心的原因,這是我覺得非常重要的東西。」
10. 去年面對了許多時尚變化,兩位傳奇,Franca Sozzani因病駕鶴與Alexandra Shulman退位,分別接下義大利和英國《Vogue》總編之位的是兩位“男性”:Emanuele Farneti和Edward Enninful。是否有想過退位之後?
我一定有想過,對於Franca的離世我感到相當的難過,但當我看到我的女婿Francesco Carrozzini(前義大利總編Franca Sozzani之子)和女兒Bee Shaffer時(兩人於今年3月宣布將結婚),我會試著向前看,這也是一直以來我在做的,往前看,不要回頭。
PS.
1. Anna Wintour並不擔心川普的政見,「他說他要做很多事,但什麼事情是真的有在做?」
2. 第一夫人梅蘭妮會不會上封面?Anna Wintour持保留態度。
3. 她在今年1月初時被英國售予女爵士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