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久保玲(Rei Kawakubo):十大真相
川久保玲(Rei Kawakubo)在1942年於東京出生,Comme des Garcons在1969年開創時裝品牌,她的炫風在1981年的巴黎可以說是聲勢浩蕩,當代的設計師無不對她敬佩有佳,Suzy Menkes亦宣稱她是20世紀至今影響時尚最甚的設計師之一,此話Marc Jacobs也曾經說過。
在《the Study of Comme des Garçons》一書中,作者分析川久保玲的設計風格分為三期:80年代之前大眾稱之為貧窮風格的時代為第一;80年代至90年代初期以顛覆傳統衣版設計為第二;第三則是訂定設計主題,加入嶄新意義或解釋,專注重新掌握衣服形狀等創造作業。可如今,或許在近幾年已邁入第四期,那誇張如高級訂製服的風格,彷彿是對當今乏味的時裝現狀的極端反彈,更是對現狀的評判。
一. 當初
「當我24歲時,我在廣告公司的織品部門工作,然後我被要求去做平面廣告和電視廣告的造型,我蠻喜歡這份工作,兩年後我離開自己做接案造型師。」透過1987年8月的《Vogue》她表示:「1969年,我在東京租了一間設計工作室和兩個助理一起開啟了品牌。」做什麼衣服?「我覺得符合現代有新意的衣服,但他們依舊帶有商業感,我身處在公司之中,我必須支撐我自己。」
許多人都說當初是她找不到自己喜歡的衣服而開啟了創作之路,其實這點川久保玲也想不起來了,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對於我們選擇衣服的方式很挫折。」
二. Comme des Garçons是怎麼來的?
「我不太記得了其實,我知道我想要一個很長,帶著某種語調(with a ring)的名字。身旁工作的人就對我說:『要不然Comme des Garçons如何?』我心想:『有何不妥?』」但為何不採用自己的名字當作品牌名稱?她說:「我不把自己想做是設計師,因為這是一間公司,許多人和我一起工作,我想要一個能夠代表全部我們全體所有人的名字。」但這不代表川久保玲是女性主義者(很重要),Comme des Garçons更像是川久保玲不願向世俗慣例妥協的態度,「我想打破現存服飾的規則來設計創作。」然而根據《highsnobiety》的報導指出,經官方確認,名稱的由來卻是是來自60年代法國金曲〈Tous les garçons et les filles.(英譯:All the boys and girls my age)〉
關於Comme des Garçons的Logo,川久保玲選擇一個簡單、當代的字體,並將C字下面的尾形符號替換成五角星,MOMA現代藝術博物館設計策展人Paola Antonelli曾評道:「這是時尚界第一個非Logo(Non-Logo),它捕捉了品牌那看似複雜實質簡單的特質。」
三. 日本總部
「關於Comme des Garçons的總部,原先是五層樓的辦公室建築,每層樓是相當的單調無趣,這裡唯一該揭露的特色就是它的無特別感(Nothingness),這是關於CdG總部你該認知的第一件事。裡頭沒有接待員向你鞠躬問好或指示你該去哪,這可能是人們以為會在Comme des Garçons遇到的問題,但其實只有極少數的人能有機會來到此地,連家人都謝絕來訪,『無論老公、男友、老婆、女兒.. 一律拒絕。』Adrian Joffe表示,這帶出了你該知道關於CdG總部的第二件事:這裡是非常隱密的地方。」Cathy Horyn於《紐約時報》報導中寫道。
四. 吾是設計師,亦是老闆娘
「身為年營業額140億日元紡織中小企業的經營者,想必經常打斷她在創造上的專注力;或是身為創作者的執著,將收支平衡置之度外,削弱身為經營者的決斷力。聰明的設計師絕對不會忽視自己所懷抱的矛盾狀況,然而她仍然繼續挑戰經營者和設計這雙草鞋,向前邁進,想必有其用意。」
她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在經濟上的成功其實也歸功於設計端維持獨立的結果。關於經商,《Bof》創辦人Imran Amed對此評論過:「在2008年的金融海嘯期間,川久保玲採取了另一種策略,開創了支線Comme des Garçons Black。將賣得最好的款式重製以更便宜的方式販售,這是典型的商業理解舉動,她迅速的創了一個品牌介於商業和創意之間(因為即便死忠粉絲沒錢,還是會繼續購買正牌Comme des Garçons)。」同一時間,其他設計同好就沒這麼好過,山本耀司和Martin Margiela:前者爆出破產新聞,後者據說因OTB集團想要開啟粗糙的商業支線使得Martin本人悄悄離去。
川久保玲在時尚圈的商業祕方,淺移默化的在Comme des Garçons旗下建立不同的品牌,從伸展台上的Comme des Garçons、到Comme des Garçons Black、到PLAY Comme des Garçons系列,還有香氛皮夾,在Comme des Garçons浩蕩的匾額之下,提供廣大的消費群眾各式各樣的選擇。她曾和Suzy Menkes說過:「有人說我在設計一間公司而不是時裝,倒也沒錯。創意不僅僅只是在服飾端,有趣的商業靈感、革命性的銷售策略、出其不意的聯名,培育著內部的人才,這些都是Comme des Garcons的創意。」她視商業為創作的一部份,因為「事業也是創造的一環。」
延伸閱讀:
VOGUE UK 專訪,關川久保玲的八件事
五. 廣告
「透過我的系列和其他商品、圖像創作或是與其他藝術家和攝影師聯名,可以讓我訴說著很多故事,」川久保玲曾表示,「萬物最終的結果勢必能透露著什麼,資訊讓作品更有深度。」
長期撰寫設計專欄的Alice Rawsthorn曾評論過CdG的廣告,她說道:「Comme des Garçons Shirt的廣告就像是有著古怪啓發性的明燈,打自開始以來,廣告就抽象的以冰山、塗鴉、荷蘭黃金時代繪畫、卡車、動物、街頭照片..等等,搭配藍色字體的台詞,當中只有這麼一千零幾次,有“人”真的穿著襯衫出現在廣告當中。….或許因為Shirt的廣告是由創意總監將已存在的畫面重新賦予新的氛圍,當中的不協調性成了特色之一。然而,品牌成了迷人的圖像,而這樣氣質也延伸到圖像的創造者和穿著Comme des Garçons的人身上。」
當中值得提及是川久保玲與攝影師Cindy Sherman的合作。在1993年,在川久保玲看到Sherman在Harper’s Bazaar上的作品後,她主動聯絡Cindy Sherman前來拍攝1994年秋冬廣告,並以此為紐約SoHo店的陳列,其旨在挑戰時尚攝影的樣式和規則。她的影像專注在分離的模特兒和古怪的氛圍上,讓最重要的服裝成為配角,在雜誌隨處可見的“理想美”中, Cindy Sherman呈現的是彷彿怪奇展上的“不美”,川久保玲拒絕了攝影和店內陳設傳統的詮釋方式,與Cindy Sherman不約而同地做了場破壞秀。
六. 顏色
在日本時,川久保玲早期的追隨者都是一身黑,外人稱他們作“黑烏鴉(the crows)”,這是外界對川久保玲(或山本耀司)普遍的印象。
史密森尼學會(Smithsonian)於2006年曾評論:「在80年代左右,川久保玲的色盤由白灰黑和海軍藍或米白色所主導。關於黑的主題,在她的創作中彷彿有著無限的權利,搭配上山本耀司,他們讓黑變得時尚…。」
然而,在1988秋冬系列中,川久保玲斷然的以「Red is black」為題將紅提升為主角之位。引用《the Study of Comme des Garçons》一書中表示,「舞台投射紅光、白襯衫、連身服、紅夾克、襪子等系列的開場組合,她將計就計,利用人們對品牌黑的固定印象,將黑色對川久保玲的意義,以紅色表現。她所選用的紅色是純赤朱色。原本就鮮豔明亮的赤朱色,使用在硬挺的布料上,縫製成幾何學的夾克,展現出尖銳的強度。紅和白、紅和黑等對比強烈的顏色組合,更凸顯紅色先烈的自我主張。」
之後,Comme des Garçons 2011年秋冬閉幕,全部的模特兒身穿金色彷彿螢火蟲般穿梭在舞台上。「繼黑色和紅色之後,我的第三個顏色就是金色。」川久保玲在曾解釋道,「根據研究顯示,如果讓小嬰兒選一個顏色的話,他們通常會選金色。所以這次我為了紐約Chelsea店幻想了一個充滿魔力和親密感的金色世界(原本Chelsea店內部是鋁白色)。」,《AnOther》總編Susannah Frankel也對此表示,「她喜歡這GOLD的發音,金色讓她聯想到杜拜。」品牌也在2015年秋冬推出PLAY金色愛心系列。
七. 聯名
40多年來,Comme des Garçons的聯名聲浪不曾間斷,有些或許是商業價值所主導,有些卻是川久保玲個人的心頭好,但這當中的糾葛,從來不是由對方主導的,Comme des Garçons的信猶如邀請函一般,這樣的聯名倒也展現了其內部的金字塔組成。
「在Comme des Garçons,所有的一切都和創意有關:服裝設計、圖像設計、內部陳設、商業策略和行銷方式,所有的一切都有自己因果關係,它們形成一股勢力、一個形象,看似有趣,可難度頗高。」— Rei Kawakubo in Menkes, 2009
論知名,像是攝影組(Cindy Sherman)、舞蹈組(Merce Cunningham)、快時尚組(H&M)、精品組(Louis Vuitton)、運動組(NikeLab)、潮流組(Supreme)…等等,這清單洋洋灑灑,更別提下面的牌子還有各自對外的聯名,其展現了帝國對各界的友善歡迎,也增添了不少川久保玲個人的魅力。想當初插畫家Filip Pagowski創造了Play CdG紅心臉,莫名的火紅也進而和其他品牌擦出新的火花,川久保玲曾說:「對我來說,創意沒有妥協,我做我想做的,而他們做我所做不到的。」從川久保玲的慧眼獨道和青睞,一切的開始與結束都是雙方完全的了解和支持,透過Comme des Garçons眾品牌的延伸,不單只是經濟上的效益,更是品牌間交織合作的新成果。
八. Comme des Garcons Guerilla(Pop-Up開山之祖)
Guerilla游擊戰一詞倒也成了時尚圈的一個傳奇,這概念定下了未來Pop-Up快閃店的基礎,為了能找到合適的展店地點和理想合作對象,於2004年到2008年間,開始與科學家、廚師、作家和友人..的房子拿地合作,首家店開設在柏林,其店以Comme des Garçons Guerrilla Stores搭配上國際區碼為名,「Joffe和我花了一天的時間在柏林的游擊店,這裡原本是Brecht博物館的書店所在,地點則有點像是紅燈區。這算是非主流的零售實驗,於2004年開啟,還有另外七個前哨站,大部分是在北歐,沒有廣大的宣傳聲浪,且一年之內就會關閉。這些店的裝潢費用可能比一些Gucci和Prada的包還便宜,保留著地區原來的裝置,像是斑駁的壁紙或燒焦的外牆等等,」
約20間店開開關關,從雅典、巴塞隆納、巴塞爾、貝魯特、冰島、洛杉磯、香港、新加波、斯德哥爾摩…等等。Adrian Joffe表示:「這代表著大眾族群中小部分志同道合的心靈。」這簡單的舉動為Comme des Garçons迎來極大的掌聲,此法也開始受到他牌所仿效,可即便效果顯著,Comme des Garçons依舊在2008年斷然結束Guerilla,並新啟動Comme des Garçons POCKET店鋪計劃(COMME des GARÇONS POCKET將品牌最簡單的商品帶到高級店鋪,選在繁華大都市設場並在當地砸下大型商業廣告)。
(小趣聞:有意思的是,Adrian Joffe曾受訪時說:「當我們決定開設Dover Street Market的時候,有人以為這也是游擊店,還跑來問我這家店你們怎麼開了一年還沒關啊!我花了好多年告訴他們這不是游擊店,做這家店花的錢太多了,不能一年就關。」)
九. Dover Street Market
「我想要創造一個新的市場,能讓各方不同人士來策展,讓各自衝突成就一場美麗的混亂。無論是交織混合或是不同血緣的靈魂都可以分享各自的感官世界。」
倫敦Dover Street Market現已遷到Haymarket 18-22上,可當初的那個據點,也展現了川久保玲的魅力,舉凡Acne、APC或是Victoria Beckham都在附近設點。有著終極購物中心的別名,裡頭分散著川久保玲認為你所想要的東西,比起購物中心,或許世人更喜歡用「博物館」來稱呼,其支撐著許多新人的夢,亦也成了設計師天馬行空的場所,「有趣的藝術裝置是可以幫助品牌實現商業銷售的,這一點在行業內已經被普及了。」CdG執行長Adrian Joffe曾告訴《芭莎男士》,「我們通過打造特殊空間的方式展示這些品牌的新設計。無論是對於品牌,還是對於消費者而言,這都是一種全新體驗。而體驗本身就意味著能夠獲得其的認知。對於現在的Gucci而言,這樣的做法正好也符合品牌現有的氣質。」(據說Supreme老闆James Jebbia曾因Surpeme和Prada於DSM紐約同樓層販售而不愉快,甚至揚言要撤櫃,可最後和Adrian Joffe合好,因為大家逛Prada的同時也來到了Supreme。)
2004年:於倫敦Mayfair區的Dover Street開設Dover Street Market
2011年:CdG與香港I.T集團合作在北京三里屯開設了全新的DSM(只不過叫作I.T Beijing Market,原因是因為Dover Street Market大家會不知道是什麼。)
2012年:於東京銀座開設Ginza分店(今年迎來五週年,請來各大設計師與品牌合作紀念Tee。)
2013年:於紐約Lexington Avenue開設New York分店
2016年:將倫敦Dover Street Market遷址到Haymarket街上,並在年底宣布Dover Street Market新加坡店於2017年六月開幕。
2017年:據《WWD》表示,第六間 Dover Street Market 將在洛杉磯 LA 設店,Adrian Joffe 表示:「就只是感覺時間地點對了,這不是什麼花了五年的深謀遠慮,你懂我們的.. ,其將會有川久保玲主導設計,將會非常特別。」
關於未來?「也許會在香港開一家。我們肯定不會開到20家這樣的規模,6到7家是最理想的數字。」
十. Adrian Joffe
「商業並不是一個骯髒的詞彙,我喜歡商業,我們在一天內能有50萬美元的銷售。」
他是Comme des Garçons帝國的CEO,於1987年加入CdG行列,幾乎所有的商業合作都是出自於他,川久保玲則專注於設計層面。根據《芭莎男士》上的訪問指出,7月4日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兩人在1992年結婚,在24年結婚周年當天,Adrian Joffe發了一封郵件“24周年紀念快樂”給川久保玲,結果她只回“謝謝你的提醒”。「她的回答既出乎意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關於Adrian Joffe的工作內容?在此舉一個關於俄羅斯金童Gosha Rubchinskiy的例子,引用《界面新聞》和他的專訪表示,「川久保玲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麼我要和Gosha合作,為什麼要幫他在俄羅斯製作成衣,她不認為Gosha的作品很有創意,畢竟我們的視角不同,所以我要說服她,告訴她扶持這樣的設計師品牌對Dover Street Market有益、要從時裝業的整體格局出發、我自己也去了莫斯科見到了Gosha,了解了他的背景等等。川久保玲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如果你講的東西在五分鐘內沒能讓她明白個之乎所以然,她就聽不進去了。和Gosha的合作,她是用了三年時間才意識到我的決定是正確的。」所以推估一下時間,Adrian Joffe與Gosha推出新攝影集後(大約是在2012年)相遇,玲姐在2016年1月現身Gosha Rubchinskiy 16秋冬系列,而2016年三月《Bof》透露Gosha正式入主為CdG帝國支線一員。
關於這個起心動念,「我先留意到了他的攝影作品,因為我自己對後蘇維埃時期這段歷史很感興趣。我在莫斯科的一個派對上認識了他,他當時正和一群滑板青年混在一起,我問他是做什麼的,他說做滑板,也做一些T恤衫,我說我們在倫敦有家店,或許以後可以進你的T恤賣。那次我們聊得很愉快,他給我看了他做的T恤,還有他拍的照片,我很喜歡。後來,原先為他製作T恤的俄國製衣廠倒閉了,我們就開始成為他的製造商,再接著他又說想做場時裝秀,我發現他很會講故事,也能透過這些故事表現他自己的東西。」